雁纵

除夕快乐！

#哨向，私设如山

#有不可避免的ooc

前文见合集

中补档wid6685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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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链接的建立使得两个人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波动。这据说也是联盟找来周泽楷的一个原因：一般人跟叶修待在一起很有一分钟被气死六十次的危险，而另一半的情绪反过来也会影响叶修的状态。

而周泽楷一方面是自己脾气很好，比如就算在摔门而去的时候也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只是就事论事地表个态而已；另一方面叶修对他也确实会收敛很多，比如有些嘲讽，如果对象是他，那叶修就会憋着不说。

方才叶修倒也不是故意要臊周泽楷，只是他也没摸清楚到底应该怎么跟现在的周泽楷相处。按对他小时候那样显然是不行的，按对其他睡过的关系不错的向导这样又好像有点过了。他敲了门，里面没应。于是他先收拾了被弄得一片狼藉的桌子，把两人散落一地的衣服捡起来收好，估摸着周泽楷清理得差不多了就又敲了一次门。里面还是没声。

叶修无奈地望天，就看见君莫笑和穿云在他头顶嬉闹，他那个不靠谱的精神体看见他在看，还有意往穿云身上拱了拱，眼神里有一种来路不明的优越感。

“…….”长本事了是吧？叶修跟自己的精神体较劲，非要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收进精神图景不可。虎鲸憋着劲就不肯离开，叶修现在虚弱的状态要强行把它拉回来也有些勉强。忽然穿云一扭头进了精神图景，君莫笑见状立刻没事鱼一样一摆尾巴也跟上去了。

“别用力。”周泽楷的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出来。

“小周？”叶修听见周泽楷的声音也顾不上外面那俩小家伙了，转头又敲了一次门。“你好了？我能进去吗？”

周泽楷叹了口气：“门没锁。”

叶修轻轻一推，门就应声开了。周泽楷撑着头在一张纸上勾勾画画，知道叶修进来了也不抬头。

休息区里只有两张很窄的床，尾部有一个把空间利用到极致的卫生间。周泽楷脸还是红彤彤的，身上只搭了一条毛巾，头发上间或滴下几滴水珠，皮肤上还留着方才欢爱的痕迹。叶修看得喉咙一紧，心说这地方可真够燥的。

“干什么呢？”

周泽楷还是不应。叶修就走过去自己看。那张纸上密密麻麻一堆问题，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是否达到高潮”。叶修倒着看字也没什么障碍，但看到这就知道不能看了：再看下去要出问题了。

他偷眼瞄周泽楷的表情，感觉他像是在做什么很难的数学题。叶修也只能这么比喻，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工作的周泽楷。

他们俩第一次认识还是因为联盟的一个培养项目，叶修作为联盟最年轻有为的哨兵受邀去给参加培训的学生讲一节课。那会儿那些学生都还没有分化，只是联盟为了缓和哨兵向导跟普通人的关系，开了这么一个项目，供他们了解塔。叶修去之前，当时轮回的队长张益玮托他照顾一下那个叫周泽楷的小朋友，说那是他的一个亲戚。叶修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就课后请周泽楷去吃了个饭，留了联系方式。

后来叶修才知道周泽楷家里人都在外面驻守，周泽楷是自己留在了后方。正巧嘉世换防后就驻扎在那里，叶修就每个假期都带周泽楷出门改善一下伙食，偶尔周泽楷遇到点什么问题他也帮着解决一下。他后来有点自嘲地想，可能就因为投喂了这么多次，才感觉自己像是这孩子的监护人一样，但这小兔崽子明显只是把他当成了有点读机功能的饭票。

这么说可能也不太准确。至少周泽楷在分化前那两年是很信任叶修的。众所周知，男孩子到了一定年纪总会遇到某个尴尬问题，多数后面会因为某种机缘巧合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从此开始一段时间的自己动手的生活。简单点说，就是周泽楷某天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满足小兄弟的需要，然后有了负罪感，最后在玩了一个小时的笔之后终于红着脸跟他的临时监护人坦白了。叶修当时自己也就是二十出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问题，只好想了半天自己的经验，磕磕绊绊地给周泽楷讲了几个基本的注意事项。

那会儿俩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别扭的感觉，后面的相处模式也没什么变化，好像只是单纯地讨论了怎么做饭一样。

等到周泽楷分化之后，叶修就转去了兴欣，两人的联系也就仅限于逢年过节的问候了。叶修心里总觉得周泽楷还是那个小朋友，从来没想过周泽楷也会有在他面前坦然地面对床笫之事的一天。他早该想到，从一入伍就被委以重任的S级向导，战功赫赫的轮回队长，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足够写一本书了，怎么会还是那个青涩的少年呢？

鉴于目前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叶修怕自己再盯着周泽楷看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就匆忙收回了视线，转身从门口替周泽楷拿了衣物。

周泽楷几下勾完了最后几个问题，就收起了那份报告。联盟给他这份问卷着实耻度爆表，比起来他宁可到医院被仪器监视着做，至少那个做完了就完了，不用他填写体位时长满意度。

叶修把衣服扔给周泽楷就背过身去，全然没有了刚才老流氓的样子。周泽楷想自己可能是全联盟第一个看见这样的叶修的人，心情大好地释放了一点精神力在叶修那边来回摩挲。叶修被他弄得感觉痒痒的，下意识放出精神力对抗，才刚一接触，周泽楷就迅速收了手。

“好玩吗？”叶修的语气略显生硬，声音绷得紧紧的。

但周泽楷通过精神连接感知到的却是相反的意思，于是放心大胆地继续：“好玩啊。”

“……”要不是身体没完全恢复不能作死，叶修一定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就地正法，最好是搞到第二天都下不了床，看他还敢不敢没事就点火。本来叶修还存了点要对人负责的心思，还有点混杂了感动、愧疚和怜惜的情感，被周泽楷这么一折腾，瞬间就回到战时两个战队抢军功的时候，脑子里简直盛不下那么细腻的东西。

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已。

至于别的，该有的总会有的。叶修想，等回去以后，要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装修就按小周喜欢的风格来；要养一只猫和一只狗，他以前经常说想要，但那时候没时间养，不过现在要是不喜欢了就不养，养一个他就够热闹了。哦对，回去要办手续，结合的仪式得补上，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就在叶修胡思乱想的时候，周泽楷在磨磨蹭蹭地穿衣服。从精神连接那一端传来的感觉总让他有一种叶修待会儿还要冲过来再办他一次的预感。

有件事叶修应该是不知道，他也暂时没有告诉叶修的打算。事实上联盟很多年前就发现，越是顶尖的哨兵，找到匹配的向导就越困难。于是联盟花了很多精力研究，后来发现分化前的熟悉程度跟后来的高匹配度存在正相关性。虽然还没有什么数据支持，但实验已经在悄悄进行了。

周泽楷就算是培养对象之一。

早些年他也不了解内情，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叶修的配偶问题，才发现自己跟叶修的匹配度在一众向导里显得高到不正常。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特别，至少没特别到差出十个百分点，于是设法调查，才发现当年那些跟叶修相处的机会都不是机缘巧合。

感情如果是被按照某个配方配制出来，那还是真的感情吗？又或者，所谓感情是自由的，只不过是人类又一次自视过高？人们向往爱情，往往只是向往它美好的一面，本质上只是向往愉悦吧？

周泽楷想了很久，最后陷入了一种自我厌恶，于是自请到前线去，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时间。或者说，交给命运。

他的第一次就是在一场大战前夕。那时情势危急，必须通过结合加强精神连接辅助战斗。他几乎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了，只记得充满鼻腔的硝烟味。后来也有过很多次，跟不同的哨兵。只是这么多次，他从来没有想起过叶修。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爱情导致的多巴胺分泌只能持续八个月。周泽楷想，要是三四年没见，还是愿意为他签结合意向书，去医院陪床也乐在其中，得是真爱了吧。

叶修这人很理想主义，周泽楷总担心他在感情上也有什么洁癖。他想着或许这些事情应该等到叶修退休了再说，要是那时候他还能有力气收拾他，那也很好。

叶修坐到驾驶舱，关闭了定速巡航。这里离最近的补给点还有一个小时，离回家还有十天。

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END-